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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香港上学时，在兰桂坊那边的酒吧兼职过“酒保”。别看只是个酒保，正式酒吧或club的bar tender对服务人员要求很高，都要有相关经验才行。我这种玩票的，是机缘巧合在一家常去的酒吧，看到门口贴着需要staff的告示。
当时，这家酒吧走了一个员工，另一名员工怀孕生孩子还在休假，要一个月后才能上班，他们只剩下两人，急缺人手。所以当我随口一问能不能来帮忙一个月时，经理跟我聊了两句，立刻同意了。
这家酒吧不算纯酒吧，是一家黎巴嫩餐厅，同时提供酒精和水烟，就在中环长扶梯最上面的左手边，后来在右手边他们又开了一家kebab，但现在因为疫情，两家都倒了……
酒吧的正常营业时间，是从晚上6点开始。工作日营业到凌晨1点，周末则要熬到凌晨5点，一个星期只放一天假，除了星期五星期六，放假时间自选。因为我平时也是个夜猫子嘛，当时觉得只做一个月应该问题不大。
但事实证明，作息真的很重要，20出头昼夜颠倒两个星期就感冒头痛，身体总出点小问题。而且凌晨下班到家后，直接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想早起但根本起不来，下午睡醒后就得准备继续回酒吧上班……这种生活日复一日循环，颇有一种咸鱼的味道，除了上班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酒吧的薪资不高，我又是新手，只做一个月，他们把薪水压低到8000港币+小费。当时没看过《穷爸爸富爸爸》的我，突然就理解了穷人为什么会一直穷：因为生活所迫不停劳作，眼前已经焦头烂额，哪有时间提升自己？更没有时间考虑金钱以外的事！
酒吧通用语言是英语，老板和经理都是黎巴嫩人，老板娘和另外两个员工是菲律宾人。老板的黎巴嫩口音特别重，每次都听得口吐白沫，有一次他说put table for table two，差点把我爆破到死。小酒吧分工不细，每个人什么工作都做一点，忙的时候经理也过来帮忙。我调酒才刚刚起步，所以通常多做服务生的工作。
客人不多的时候，另一个员工Ella就教我调鸡尾酒，带我品红酒。她人很好，知道我最喜欢喝不含酒精的fruit punch，每次有客人点，她都会多调一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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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客人基本都是中环一带工作的“精英”，下班之后过来抽个水烟喝杯酒放松一下，或者兰桂坊喝high了蹦累了，后半夜过来吃东西的。当然还有一些旅游的，来吃个饭歇歇脚。我经常跟客人瞎侃，有的没的都聊两句，毕竟再好玩的工作也是工作，是工作就很枯燥，我总要找找乐子偷个懒。
刚开始我还避开老板说话，后来发现他很欣赏我能到处聊两句的才华，因为聊着聊着，新客就变成了常客，变不成常客也会多给点小费以示鼓励。
小费嘛，我们收了要大家平分，老板长得丑还不干活但也有他的份。当然，后来有经验了，我会偷藏点，毕竟有些客人就是指定要给我的。至于小费金额，香港人给的最多，然后是外国游客，可能他们不知道在香港其实是不需要给小费的，这类人你把找的零钱拿给他，在他身边稍微停留一下，他把零钱硬币收了，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整的给你！
我第一次接触这个工作，有时难免会犯些错误，比如刚开始我记不住酒的名字。有一次四个外国人来吃饭，其中一人点了杯威士忌，我没听懂那个牌子，道了歉并且说明这是我第二天上班，他们马上就笑了，开始打趣那个人点的东西太复杂，让他换一个，别为难我。威士忌是我的软肋，平时点的人也少，直到后来我对其他品种的酒类了如指掌，还是不太懂威士忌，这无关乎语言，普通话我一样费解。
我们提供水烟，所以后院有一盆炭长年烧的火红，有客人点水烟的时候，我就去后面挑一些好看的炭出来，加到水烟上面。
有一个客人我印象超级深刻，他是香港人。首先这个客人被我烫了，好在就碰到一下下，不严重，然后我又差点烧了他的iPhone，他吓了一跳但没有生气，之后他要点威士忌，用英语说我听不懂，用粤语说我不知道，用国语讲我还是不明白……最后他点啤酒，我问他要哪种，他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你定吧，你想给我哪种就是哪种。”
我那时候认为这是工作上的挫折，跟朋友抱怨自己有多苦逼，什么都做不好，朋友们都拿臭鸡蛋扔我：你哪里苦逼，谁遇到你谁苦逼！现在想想，这客人脾气真好，真适合做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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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有趣的是，在当酒保期间，我还遇到了同学的投行男朋友偷情。当时他带着一个陌生的女生来我们酒吧，因为此前我没见过这位男朋友本尊，只是从同学的朋友圈里看到过合影，当时我还悄悄拿着照片问Ella，是不是同一个人。
Ella说，这人是常客，不只跟这次带着的女生A，还有一个女生B。后来我看到B，她跟Ａ长得都挺好看，但Ｂ总是板着脸，一脸严肃，像在谈判。Ａ和Ｂ每次都会喝带酒精的饮料，但男朋友只喝果汁，坐个半小时就离开，小费给的很大方。（每次我拿着小费都觉得是封口费）偶尔点单时，男朋友会跟我聊聊题外话，这个时候，A表示无所谓，但Ｂ总是很生气。
后来，他知道我是学生过来兼职的，以前学过钢琴，想介绍他朋友的一家琴行兼职给我，但我马上就要毕业设计，还有小说要修稿，就婉拒了。不过我趁此机会要了他的名片，呵呵，果然跟男朋友同名同姓。我当然没跟同学说，跟她又不熟，说不定是她默认的呢……
我感觉吧，那会儿的兰桂坊比现在好多了，很简单也很单纯，我有两个朋友都是在酒吧遇到了真爱，而且也不会出现安全问题，周末晚上基本都有警察巡视。但现在的兰桂坊，充满了各色整容女和不可描述的味道。
前段时间，一整年没去过酒吧的我跟朋友去兰桂坊，竟然在某个都是蝴蝶的酒吧里被下药！想知道这段经历的朋友，我们下期接着聊。
（本文作者：L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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