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赵宇
编辑丨段文
北京时间11月21日零点,2022卡塔尔世界杯正式拉开帷幕。四年前,大概有七万名中国球迷到俄罗斯观看了世界杯比赛。受疫情影响,今年到多哈观看本届世界杯的中国球迷数量有限。组委会向中国球迷售出的球票大约在7000张,其中包括从海外前往卡塔尔的中国球迷。
自1998年就到现场观看世界杯的资深球迷王文没能如愿前往卡塔尔,这打乱了他“连续十届世界杯都到现场观赛”的计划。
20年前坐船去韩国看中国队比赛的张利梅这个冬天则留在了成都,与朋友一起到酒吧看球。
2002年落选中国队参加世界杯名单的球员李明如今是北京国安俱乐部总经理,他曾以看客的身份现场观看了中国队20年前的世界杯比赛,退役后也曾在体育媒体平台担任过世界杯解说嘉宾。现在的他因俱乐部事务繁忙,不确定自己这届世界杯能看几场比赛。
中国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加世界杯到今天已过去20年,这些人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但那份对足球的热爱却从未改变。
时光荏苒,许多人的生活和角色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改变,但大家对于世界杯的情感却不曾改变。
2002年6月13日,韩国,2002韩日世界杯小组赛,中国0比3不敌土耳其。图为国足球迷现场助威。
落选2002年5月之前,李明从未想过自己可能会成为韩日世界杯的看客。他随国家队冲击过1994、1998年两届世界杯,都没成功。2001年他作为球员之一的中国队终于拿到世界杯决赛圈入场券,31岁的李明觉得自己还不算老。可就在敲定世界杯参赛23人名单前一周,关于他落选的消息越来越多,李明也曾私下里找过团长南勇询问情况,得到的答复是:都是传言,别在意,你安心备战即可。
该来的总是要来。2002年5月19日,国足在上海踢完同埃因霍温队热身赛后参加了某商业品牌组织的答谢晚宴,晚宴结束后集体乘坐大巴车返回训练基地。下车后,球员陆续回房间休息,中国队主教练米卢把李明拉到一旁,没做过多寒暄和铺垫,直接对他说:“很遗憾,你不能跟着队伍一起去世界杯了。”
李明至今都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和米卢以及翻译虞惠贤站在距离大巴车不远的路边,米卢说话时神情严肃,路灯那昏黄的灯光照在三个人脸上,忽明忽暗,烘托着略显尴尬的气氛。“尊重你的决定,但这不代表什么,公平不公平我也不想再做评价。”二人的交流在李明说完这句话后正式结束。
传言变成了现实,当李明再与南勇见面时,后者拍拍他肩膀说:“这是教练的决定,考虑给一些年轻人机会。”
消息传开后,李明的手机被记者打爆,他一个也没接,后来干脆直接关机。很晚的时候他打开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知家人自己会在第二天回到大连,随即又关掉了手机。那一夜,他基本没睡。
“你当时会觉得万念俱灰吗?”20年后往事重提,李明早已风轻云淡。“没有,只是在被通知的那一刹那有些愤怒,觉得失落、不甘心,再没有其他了。”李明说,一周前的落选传闻已让自己有了心理准备,被通知时并没有感到震惊,“只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李明前些年接受采访时曾抱怨米卢“在路边通知”的方式不正式、不尊重自己。20年后再谈到这个话题,他终于讲出实话:“我是可以接受教练以这种方式通知我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不能去踢世界杯,在哪里通知不一样?当年那么说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抱怨的理由,总得允许我生气吧。”
据当时的国足领队朱和元透露,定世界杯23人名单前,国家队管理层曾召集四名中方教练员开过一次会,让大家把自己认为应该落选的两名球员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由管理人员汇总后交给米卢。朱和元记得投票结果很分散,李明一票,另一名此前公认的落选者张玉宁也只得到了两票。
落选第二天,李明回到大连,记者用镜头记录下了他在机场同母亲抱头痛哭的一幕。李明自称是个坚强的人,那是他第一次因足球流泪。“倒不是因为难过,我是被母亲感染了。”
看客回到大连后没多久,李明接到了《足球》报的邀请,请他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前往韩国观看世界杯,报社为他支付30万元左右的嘉宾费,他只需要配合采访,以个人口述的方式做些专栏即可。李明没有拒绝,和爱人在世界杯开赛前来到西归浦,其间还到国家队酒店探望过一次。在酒店大堂遇见张恩华时,李明主动上去打招呼:“黑子什么时候能出场?”张恩华听罢一脸无奈:“我也在等,看教练安排吧。”
2002年6月4日,中国队世界杯首战迎战哥斯达黎加,孙继海在第17分钟被对手铲伤无法继续坚持比赛时,坐在看台上的李明心里泛起阵阵波澜。“我在国家队一直踢右前卫。如果我当时在替补席上,教练肯定会把我换上去,那该多好。”现在的李明可以笑着对《凤凰周刊》说出当年的往事,但他当时心里却五味杂陈。
0:2,中国队输掉了第一场世界杯小组赛,李明平静地走出比赛场,他觉得踢世界杯的中国队跟十强赛时完全不是一种感觉,之前紧绷的那根弦在世界杯期间变松了。
除了观看中国队的比赛,李明也见识到了东道主韩国队首场比赛2比0击败波兰队的盛况。韩国球迷冲到街上欢庆,大街小巷上全是身着红色球衣的红魔啦啦队。那一刻,落寞涌上心头。“我们那个年代跟韩国、日本的差距并不大,人家已在世界杯赛上开始赢球,而我们却不得不接受失败的现实。”
李明在韩国看了一周比赛,随后回国和大连队一起备战联赛,逢人便说自己要重回国家队,为冲进2006年世界杯做准备。不少队友听罢后劝他说:“大李要不算了吧,踢不踢世界杯能咋样?”李明不服,一定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哪怕自己到2006年时已35岁。
2004年,李明被国家队主教练阿里汉重新招入国家队,随队一起参加了在本土举办的亚洲杯,他在同日本队决赛中打进了一粒非常漂亮的进球,遗憾的是中国队1比3落败,没能在家门口捧杯成功。不过这样的表现还是让他在国家队坐稳了主力位置,一直延续到德国世界杯预选赛。
2004年11月17日晚,中国队因算错净胜球无缘德国世界杯预选赛十强赛,因伤错过比赛的李明当时正在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担任转播嘉宾。转播结束后,他一个人从央视大楼走回梅地亚中心,整晚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说,那种伤痛比2002年落选时来得更加猛烈,“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踢世界杯了”。
“你会恨米卢吗?”尽管李明曾在多个场合表达过自己与米卢没有矛盾,但《凤凰周刊》20年后还是向他抛出了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依旧简单:“不会。我这人踢球时就没那么多心机,现在也如此。”
据李明说,2002年世界杯结束后他曾在北京遇到过米卢一次。两人寒暄时米卢问他近况如何,他开玩笑地说:“现在挺好,你没让我去世界杯,我正好利用那段时间要了个儿子。”李明的儿子李嗣镕出生于2003年5月,如今在荷兰海牙青年队踢球,2018年世界杯时以护旗手的身份站在了决赛场地上。
李明的儿子李嗣镕如今在海外踢球。
李明退役后曾担任过大连阿尔滨俱乐部总经理、主教练,还曾带领U19国青队征战过亚青赛,现在是北京国安俱乐部总经理。2022年10月,米卢在中国各地参加纪念世界杯出线20周年活动,与踢过世界杯的杨璞、徐云龙、邵佳一等人在北京聚会。来的人很多,唯独不见李明的身影。
中超联赛在卡塔尔世界杯期间照常进行,李明并不像原来那样自由,他需要把更多精力投入到眼前的比赛当中。
出国由于中国队获得了2002年世界杯参赛资格,再加之举办地是日本、韩国,所以去现场看世界杯的中国球迷数量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多。为方便中国球迷到现场观赛,各省市球迷团自发组织起了“中国球迷联盟”,总部设在北京。
据当时担任联盟秘书长的资深球迷王文估算,去韩日看世界杯的中国球迷总量在三四万人左右,很多人是第一次走出国门。
世界杯开赛前,王文曾和国内部分球迷代表受韩国观光公社邀请到世界杯举办城市考察。他发现韩国人很担心比赛的上座率,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拉拢中国球迷。时任国际足联副主席、韩国足协主席郑梦准在一次交流时问王文:“这是中国足球有史以来第一次冲进世界杯,你估计能有多少球迷到韩国看球?”
“估计能有四五万人吧。”听到王文这样的答复,郑梦准皱了皱眉后说:“我们希望中国能来20万球迷。”王文听罢觉得可笑,“我们有那么多球迷,韩国有那么强的接待能力吗?”当然,他没把这句心里话说出口。
去国外看世界杯放在后来是件很容易的事,只需要提前在国际足联官方系统中预订球票,然后再安排好签证、住宿、机票即可。据俄罗斯媒体报道,2018年世界杯期间大概有七万名中国球迷到现场观赛。
但20年前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当时必须通过旅行社办理包括球票在内的所有事宜,一趟行程下来短的三四天,长的一周左右,其间看一场中国队比赛,有些还会外加一场关注度不高的比赛,然后再留出两三天时间旅游、购物,每个人的团费大概五六千元人民币。王文记得那时的球票价格并不贵,大概在20000~50000韩元不等,在当时相当于100~250元人民币。
中国国家统计局数字显示,2002年全国城镇单位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为12422元。球迷去现场看一场球的花销差不多相当于半年工资。王文在韩国待了15天,看了中国队三场比赛,总共花费两万元左右。
王文的朋友赵金平也在现场看了中国队全部比赛。在他的印象里,在西归浦举行的中国与巴西队的比赛是中国球迷最多的一场。那场比赛的看台上除了普通球迷外,还有不少演艺界人士。赵金平曾作为球迷代表去机场迎接他们,他记得赵本山抵达后还在机场扭了一段大秧歌助兴。同巴西队比赛那两天,西归浦几乎成了中国城。
中巴比赛前四个小时,赵金平到体育场外给球迷发放助威服,凡是中国人都可以免费领取。后来也有外国球迷过来领,他们也不会拒绝。那件红色助威服由一家韩国企业赞助提供,该企业之前曾资助中国球迷代表到韩国考察,还在昆明组织过中国球迷世界杯啦啦队大赛,他们把企业LOGO印在了助威服上。赵金平和王文至今都认为那家韩国企业做了笔很划算的生意,世界杯结束后还专门在北京某五星级酒店办了场球迷答谢晚宴。
西归浦球场能容纳三万五千名球迷,那场比赛90%的观众都是中国人,那里几乎成了中国队的主场。赵金平戴了一个红色的头套,脸涂成黄色,站在中国球迷群里挥手呐喊。济州岛当地的《汉拿日报》后来在版面上放了一张中国球迷加油助威的大图,赵金平刚好在照片里。他特意买了一份报纸带回国,至今把体育版保存在家里。每当有人问及20年前的往事,他会拿出那份6月9日出版、满是韩文的报纸,指着照片上某个奇特装扮的人说:“这就是我。”
赵金平手里的报纸,是济州岛当地的《汉拿日报》,版面上放了一张中国球迷加油助威的大图,赵金平刚好在照片里。他特意买了一份报纸带回国,至今把体育版保存在家里。
助威来自成都的球迷张利梅是从国内坐船去韩国汉城看世界杯的,她只看了中国与土耳其队的比赛。6月12日上午,张利梅先从成都飞到威海,然后打车来到码头,傍晚六点左右登船,第二天一大早抵达。全部行程由旅行社安排,往返船票大约1000元。张利梅的行李箱里带了10面小国旗和几条四川全兴俱乐部的围巾,除自用外还打算跟其他国家球迷互换纪念品。
第一次现场看中国队踢世界杯,张利梅发现中国球迷没有统一的口号,偶尔集体喊上几句“中国加油”没有任何气势,还没有四川球迷常喊的“雄起”有力量。
王文说,为了让球迷的助威口号能够统一,球迷联盟也曾做过很多努力,但最终都没能如愿。2002年4月27日,中国队曾在汉城与韩国队进行过一场热身赛,来自中国的300名球迷乘坐韩国企业提供的六辆大巴车集体前往现场看球。音乐制作人卞留念为了推广自己刚创作的球迷加油助威歌曲,到每个大巴车上发放CD光盘、现场教学,但这首歌后来还是没有在世界杯期间被传唱。中国队同巴西队比赛时,王文的座位距离相声演员牛群很近,他记得牛群现场编了一段顺口溜,带着球迷一起喊,喊了几遍后也没了动静。
那时的球迷不光没有统一的口号,服装也是各不相同。现场除部分球迷身着红色助威服外,剩下的还都穿着日常衣服,中国球迷所在看台颜色不一,不成体系。20年后,中国经济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球迷观看足球比赛时也开始有意识地身着统一颜色衣服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助威。每逢国家队有重大赛事,会有企业出资制作红色球迷助威服,工作人员把这些衣服提前放置在座椅上,免费发给球迷,比赛开始后会很自然地呈现一片红色海洋。
在看台上给商家打广告也是中国球迷当年的一大特色,他们把广告从联赛带到了世预赛,又从世预赛弄到了世界杯,比较著名的有鞍山汤岗子医院、盼盼门窗、成都某火锅店等等。球迷在看台上私自打广告行为是体育比赛明令禁止的,但还是会有人在利益的驱使下钻空子,2002年世界杯的看台上也不例外。王文觉得这种做法很不高明,有些丢人。近些年随着中国职业足球的规范化和球迷整体素质的提升,私自在看台上打广告已基本杜绝,但中国队从未再进过世界杯。
现场看过中国队0比3输给土耳其队比赛后,张利梅很沮丧,以至于旅行社后面安排的旅游、购物活动都让她觉得无趣。“进去的时候趾高气昂,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三场比赛全输,被人家总共进了九个球,我们都觉得丢人。”张利梅记得有个土耳其球迷赛后想互换国旗,被自己拒绝。“当时真的是太生气了,起码应该进个球嘛。”
不光张利梅,几乎所有现场看球的球迷都对中国队的表现不满。王文记得世界杯前去韩国考察时被送了一条球迷围巾,上面用中韩两国文字写着:韩中携手进八强。“现在想想都觉得滑稽,我们一球未进、一场未赢,韩国队反倒进了四强。都说韩国队做了工作,但如果没有实力,恐怕再怎么做工作也没戏。”自1998年开始,王文连续在现场看了五届世界杯,2002年那次投入的感情最深,挫败感也最强。张利梅如今依然在关注中国足球,但已不像原来那样倾注太多感情,她觉得不值,“联赛不行、球员不行,方方面面都很差”。
卡塔尔世界杯期间,张利梅很多时候都在同成都球迷组织的朋友们一起看球。球迷组织中有人开了酒吧,他们就凑在一起去那里观赛。享受热闹的同时,也给酒吧增添了人气。
受疫情影响,王文没能前往卡塔尔观看本届世界杯,本打算连续十届世界杯都到现场的他既遗憾又无奈。他在北京球迷圈有很深的人脉关系,世界杯期间同过去的老朋友们聚在一起,一边看球一边追忆跟随足球走南闯北的往事。
梦想2002年世界杯中国首场同哥斯达黎加队比赛的看台上,有一对来自温州的父子。儿子那年只有5岁,穿着白色的中国队主场球衣,头上戴着红色帽子,上写“中国队加油”,脸蛋上用黄色涂料画着国旗上的五颗星星,父亲的装扮和他一模一样。
2002年6月4日,韩国光州,一名中国男子和他的儿子在世界杯中国对哥斯达黎加的C组比赛开始时欢呼。
父亲是个超级球迷,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看球。为培养儿子对足球的热情,父亲会在凌晨把他唤醒,两人一起看十强赛的客场比赛。后来,儿子真就爱上了足球。
为带儿子去现场看世界杯,这位父亲花费了很多心血。最大的困难是办理签证,像他这样带着5岁孩子出国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移民倾向”。父亲记得办签证时提交过各种担保和资质证明,还押了很多钱给旅行社,等了好几个月才拿到签证。
父亲说之所以要克服万难去现场看世界杯,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喜欢,另外一方面也想让儿子感受氛围。“能到现场看世界杯在当年是一件很牛的事,可以在朋友面前炫耀。”
20年前的比赛已无法给当年那个只有5岁的小朋友留下太深印象,他只记得一面很大的国旗从头顶掠过,太阳照在国旗上,父子俩的脸都被映红了。90分钟比赛结束后,中国队0比2输给对手,5岁的小朋友在看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父亲20年后接受《凤凰周刊》采访时说,自己当时看着儿子从兴奋到迷茫,再到痛苦、愤怒,最后痛哭流涕。小朋友一边哭一边嘟囔:“白来了。”
球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儿子还坐在看台上生闷气,不愿离开,父亲只好哄他走。离开球场前父子有这样一番对话:
“我要踢球,将来要进国家队。”
“好啊,你将来要把今天输的赢回来。”
回国后,父亲把儿子送到上海学习足球,还在当地买了房。朋友不理解,管他叫“张疯子”,他不在乎,““不疯魔不成活”。
14年后,那个在世界杯看台上哭鼻子的小孩真的出现在了中国队冲击俄罗斯世界杯的名单里,他的名字叫张玉宁,父亲叫张全成。
2016年9月6日,张玉宁在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十二强赛国足同伊朗队比赛时上场,开启了自己冲击世界杯的首秀。比赛当天得知儿子首发后,张全成给他发了一张电视剧《亮剑》里面骑兵连冲锋的照片,并配了这样一句话:“死也死在冲锋的路上!”
坐在看台上看儿子代表国家队比赛,张全成感慨万千,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没白费。遗憾的是,如今的中国队已不比当年,张玉宁与国家队一起冲了两次世界杯,都没能成功,20年前许下的“进国家队、踢世界杯”的诺言如今只实现了一半。
2022年农历大年初一,国足在卡塔尔世界杯预选赛十二强赛中客场输给了越南队,无法接受现实的张全成在电话里把儿子骂了一顿。挂掉电话后他又后悔了,“骂有什么用呢?儿子也很努力”。
卡塔尔世界杯正在进行当中,张全成还像往常那样守在电视机前,而张玉宁则正在跟随自己效力的北京国安队参加中超比赛,训练比赛间隙也会关注世界杯比赛,傍晚六点的比赛基本都会观看。
张全成的二儿子张玉全也在踢球,他的场上位置是守门员。老张把两个儿子都培养成为了足球运动员,只希望中国足球将来能再进一次世界杯。这样的梦想目前显得有些虚幻,不知何时才能照进现实。老张说:“人总要有梦想,那是一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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